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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清明前夕,我背着行囊踏上广安的土地。

这座被嘉陵江与渠江环抱的小城,裹挟着春日的薄雾,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。从成都东站乘高铁仅需1.5小时,窗外掠过川东丘陵的翠色梯田,农人弯腰插秧的身影与白鹭齐飞,恍惚间仿佛闯入《诗经》的田园画卷。
抵达广安站时,天气预报中的“暴雨黄色预警”已悄然升级为“雷电橙色预警”。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龙安柚花的清香,我却无心赏味——原计划的华蓥山徒步被迫搁浅。出租车司机老张操着浓重的川东口音安慰:“妹儿莫慌,广安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,带你去喝碗岳池米粉驱寒!”
二、极端天气下的生存挑战(Survival Challenge: When Nature Strikes)
暴雨在傍晚倾泻而下,我蜷缩在协兴镇一家民宿的阁楼里。窗外,邓小平故里旅游区的百年香樟树在风中狂舞,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擂鼓般的声响。手机信号时断时续,应急广播循环播放着滑坡预警。老板王姐拎着煤油灯上楼,塞给我一包邻水肉汤圆:“1989年发大水,这屋子淹到二楼,现在修了防洪堤,安全得很!”
深夜,雷暴引发短暂停电。烛光摇曳中,王姐讲述起2021年驴友被困华蓥山的故事:迷途者在岩缝中用冰凌取水,靠野生八月瓜果腹三日终获救。她丈夫老李曾是景区救援队员,指着墙角的应急包示范如何用镁棒生火,教我辨识可食用的蕨菜与毒蘑菇。这场意外,竟成了最生动的野外生存课。
三、四季轮回中的光影诗篇(Four Seasons: A Symphony of Light and Shadow)
春之觉醒(Spring Awakening)
四月清晨,雨霁云开。我骑着共享单车沿渠江绿道缓行,晨雾中的思源广场青铜鼎凝结着露珠,邓小平铜像的衣袂似在风中微动。转入白坪飞龙乡村旅游区,油菜花海翻涌金色波浪,农人正在用传统手法制作竹丝画帘,细如发丝的竹篾在苍老指间穿梭,编织出《红岩》英雄谱。
夏之狂想(Summer Rhapsody)
七月再访,华蓥山成为避暑天堂。天意谷的瀑布群在烈日下蒸腾出彩虹,我赤脚踩过五叠泉的冰凉石阶,岩壁上三亿年前的海百合化石与当代游客的指痕重叠。
傍晚在宝箴塞,明代军事要塞的箭垛爬满凌霄花,守夜人老吴用二胡拉奏《巴山夜雨》,弦音混着蝉鸣坠入护城河的星辉里。
秋之私语(Autumn Whisper)
十月的龙女湖,残荷与芦苇勾勒出水墨意境。参加武胜沿口古镇的“庖汤节”,看七旬匠人用古法熬制麻哥面臊子:五花肉在铁锅中反复煸炒三小时,直到油脂化作琥珀色的浓浆。夜幕降临时,江面飘来川剧高腔,非遗传承人正在表演“滑竿抬幺妹”,娇俏的幺妹与憨厚的轿夫演绎着川东版《罗马假日》。
冬之涅槃(Winter Nirvana)
元旦前夕暴雪突至,我被困神龙山巴人石头城。零下五度的寒夜,守庙人陈伯点燃篝火,教我辨识汉代石俑衣饰上的巴蜀图语。黎明时分推开门,千年古城墙覆着薄雪,宛如巨龙脊背,远处嘉陵江轮船的汽笛声惊起寒鸦,振翅时抖落的冰晶在朝阳中碎成钻石雨。
四、感官风暴:舌尖与指尖的巴蜀密码(Sensory Storm: The Code of Ba-Shu Culture)
在广安博物馆,我用手掌摩挲东汉陶甑的绳纹,感受三千年前賨人蒸黍米的温度。隆冬的肖溪古镇市集,卖泡菜的老妪从陶坛舀出暗红色的“洗澡泡菜”,花椒的麻与辣椒的烈在舌尖跳起踢踏舞。最难忘是华蓥山腰的农家宴:柴火灶煨着的腊猪蹄咕嘟作响,女主人用桐子叶包裹米浆蒸制“蓥山粑”,柴烟混着米香渗入羊毛披肩,三日后仍有余味。某个暴雨夜,我在武胜剪纸非遗工坊学艺。75岁的传承人张婆婆教我剪“双枪老太婆”,电闪雷鸣中,红纸在银剪下化作持枪女杰,窗外的雨帘恰似当年华蓥山游击队的枪林弹雨。她突然哼起《红梅赞》,沙哑的川剧腔调穿透雨幕,历史与现实在刀锋下重叠。
五、反转终章:废墟中的生命礼赞(Final Twist: Ode to Life in the Ruins)
旅程尾声遭遇地质勘探队封路,误入荒废的“三线建设”兵工厂。坍塌的车间里,机床与藤蔓纠缠共生,墙上的生产标语斑驳如抽象画。正当我举起相机时,草丛中窜出只玳瑁猫,引我至半埋土中的保险柜——里面竟完好保存着1972年的工作日记!
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军工编号“DF-07”的试制故事,某页夹着干枯的野菊花。当我将日记交给市档案馆,白发馆长颤抖着翻开:“这是我父亲的字迹,他临终前还在念叨这个未完成的项目……” 次日清晨,我在邓小平故居看到那句“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”,突然读懂这座城的灵魂:无论是改革开放的惊雷,还是深山兵工厂的未竟理想,都是献给这片土地最深沉的情书。
六、永恒印记:在风暴眼中触摸永恒(Eternal Imprint: Touching Eternity in the Storm's Eye)
离别的清晨,老张开车送我去高铁站。途径洪灾重建的新村,孩子们在“用双脚丈量河流”的标语墙下嬉戏。他指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川渝高铁大桥:“等通车了,重庆人来吃碗米粉只要二十分钟!” 霞光中,钢铁骨架与渠江渔舟构成奇异和弦,恰如这座城市的气质——既守护着千年农耕文明的慢时光,又奋力追赶着时代的巨轮。
当列车驶离站台,我翻开写满批注的《广安府志》,一片龙安柚花瓣从书页滑落。这枚来自暴雨之日的信物,已风干成透明的琥珀,将巴山蜀水的烟火与风骨,永远封存在2025年的春天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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